姜老爺子擡眸，冷冷地看著於甘甘，帶著點怒氣。

於甘甘毫不畏懼地直視他：“您瞪我也沒有用，事情就是如此，姜博士怎麽死的，您應該早就知道了，可是您不說，你覺得不說就可以穩住這個家，事實證明您錯了。”

姜老爺子喝斥了一聲：“你懂什麽？！”

於甘甘表示：“我是不懂你，我只知道天網恢恢，疏而不漏，今天就算您什麽也不說，犯了罪的人都會受到他應有的懲罰。”

姜老爺子臉頰微微抽動，神色又暗又沈，心底好像積了一把火，似是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。

他目光冷銳地瞪著於甘甘，裏面好像蓄藏著滔天的怒意。

站在旁邊的方知寒，突然走到於甘甘身邊，將她往身後拉了一下，護犢子的意思再明顯不過。

“你……”

姜老爺子艱難地出聲，嘴唇嚅囁了兩下，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麽，眼中充滿了著苦澀與蒼涼，最後他無奈地嘆息了一聲。

他整個人頹喪援了搖頭，悲涼地道：“我們是一家人，只要是家人不管有什麽間隙，有什麽錯，都可以好好商量，但是我們終究是一家人，我要求不多，我只想一家人齊齊整整，可是為什麽就那麽難呢？啊……就那麽難呢。”

姜杞滿腹心酸，立刻抱住了姜老爺子：“爺爺，您還有我，不管任何時候都有我，我會陪著您守著您，您一定要健健康康、平平安安……”

姜老爺子目光和藹的凝視著自己的孫子，擡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……

於甘甘眼眶也忍不住紅了。

和方知寒走出病房時，眼淚就不自制地落了下來，她扭頭看著方知寒說：“對不起，我剛才好像過激了，我不應該這樣逼老爺子，天下無不是的父母，孩子就算犯了錯是個殺人犯，但終究還是父母的孩子，他們不可能因為孩子犯了錯，因為孩子不夠優秀就能拋棄自己的孩子。”

方知寒伸手抱住了於甘甘，輕輕地道：“血緣這種東西很奇怪，護短是被所有人都默認的，因為誰都有短處，誰都有自己想要保護的親人、朋友的缺點與不足，如果有一天不管你做了什麽，我都會護著你，那怕知道這是不理性的，所以我只是來告訴老爺子，並沒有想過要讓他說什麽指證什麽的。”

於甘甘擡眸看著她，有些擔憂地問道：“鬧成這個樣子，還能當成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嗎？”

方知寒的眸子好像深邃的夜空，淡淡的嗓音帶著深奧的含義：“像老爺子剛才所說的，終究是一家人，血緣的關系是割舍不掉的。”

到了老爺子這個年紀，他不缺錢也不缺地位，在他的心中親人已經重要過一切，或許有輕有重，但對他而言都是重要的家人。

家人已經不只是一個簡單的名詞，而是一種信仰，是支撐每一個老人家生活下去的精神力量。

如老爺子所說的，不管發生什麽事，再過不去終究還是一家人，應該要幹什麽還是要幹什麽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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